“***,为什么?”
“***,为什么?”
“***,为什么?”
……
声源明明是身体外部的耳机,但是,在长时间的多次播放之后,我总会觉得声音直接来源自耳膜的内侧,来源自大脑深处某个未知的角落。也许因为那是由我自己说出口的,类似于内心独白的话语吧,尽管是在我并不知晓的前提下。
第一次发现自己会说梦话是在两个多月前暑假的时候,我跟随天文部的成员参加一个需要在野外露营的天体观测活动。在为期一个星期的集体生活结束之后,同睡一个帐篷的几名男生兴致盎然地告诉我,我在这几天里几乎每次睡觉的时候都会说相同的一句梦话(由于观星的需要睡眠时间相当零散)。虽然他们的语气神秘得就像在谈论灵异事件,当时的我却并不是很在意,也没有放在心上。回到家的我重新想起这件事,出于好奇而进行录音,结果连续好几个晚上都录到相同的内容,这时我才意识到那并非普通的梦话。
由于渐渐长大以后很少会有与他人近距离共眠的体验,所以也不清楚这种状况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,不过应该不会早于三年前。那段时间由于母亲的情绪极不稳定,害怕的鸢尾经常会跑来和我一起睡,当时她从没有提过我会说什么梦话。从成因上分析,认为它与母亲的死有关也比较合理。我基本上已经认定这是在三年后才被发现的PTSD症状。
对于这件事,我一开始确实会感到害怕,直到已经习惯了的现在,也经常会觉得不安。在意识的统辖范畴以外,存在着必须通过间接方式才能够得到确认的部分自我,这并不是能够简单接受的事实。在这两个多月里,我在较长时间的睡眠过程中都会尽可能地进行录音,确认这种情况的延续,同时尝试着辨识那句话的具体含义。
不知不觉间,我养成了在闲暇时反复地听这些录音的习惯。甚至在感到紧张、抑郁以及烦躁时我也会下意识地塞上耳机,在单调重复的低语声里,我似乎便能够轻易地找回暂时遗失的平静与安宁。
“喂——”
不远处,绿矾高高地举起右手向我打招呼,同时迈动着急促的脚步朝我走来。
我摘下耳机,塞回口袋里,然后挥了挥手作为回应。
“抱歉……等很久了?”
来到我身旁的她一只手捂着肚子,另一只手搭在我的肩膀上,大幅度地弯着腰,大口大口地呼吸着。在她那微微泛红并且洋溢着甜美微笑的脸颊上,我无法找到一丁点遗留自昨天的阴霾。
她已经从昨天的崩溃状态中恢复过来了么?她究竟做出了怎样的选择?
“……没关系的,我也是刚到……”
把这句话说出口的瞬间,一股强烈的既视感迎面袭来。总觉得最近刚说过类似的台词。
大概只是幻觉吧。说服自己这样接受之后,我接着说道:“没事吧?怎么很累的样子?”
“挑衣服花太多时间了……结果我一路赶过来的。”平静下来之后,她慢慢地站直身体,“对了,你刚才塞着耳机在听什么?”
“……一些放松的音乐,毕竟是第一次被女生约出来,有些紧张……”
“哦——是第一次啊……”
“啊,抱歉,明明只是去探望你的父亲,我却说得跟约会似的。”
“约会……是不是呢?话说,你没注意到什么东西么?”说着,她在原地旋转了一周,两根长长的发辫从我的鼻尖拂过……
“啊,你的头发。”
与平时盘着高发髻的发型不同,她将长发扎成两根分开的麻花辫,沿着双肩垂下。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……
“双麻花辫哦,不觉得很怀念吗?”
“很怀念!你小学的时候就是这样扎的吧。”
“没错,你还记得啊!”
“嗯,当时就觉得很好看,不过为什么今天特地……”
总觉得她的态度以及表现不像是要去探望病人的样子。
“为什么呢……”她伸出一根手指抵着下巴,若有所思地回答道,“大概是因为今天会去一个比较特殊的地方吧。”
“特殊的地方?不是去医院探望你的父亲么?”
我感到更加地困惑与不解了。
她没有回答我的问题,只是抬头望着伫立在远处的白色钟楼。在巨大的钟面上,微微错开的时针与分钟宣告现在的时间是下午两点十五分。
“走吧。”
简短的祈使句。说完,她径自地握住我的手,用力地拉着我往前走。
“喂,那不是去医院的路啊。”
我调整着步伐的宽度,努力地维持着平衡。
她回过头,露出一个暧昧的笑容。
8♣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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